2022年1月21日，由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、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与蚂蚁集团研究院联合完成的《中国小微经营者调查2021年四季度报告暨2022年一季度中国小微经营信心指数报告》成功发布。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主任、光华管理学院讲席教授张晓波，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主任、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张志学，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，蚂蚁集团研究院院长李振华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所长王微，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终身讲席教授魏尚进，网商银行首席风险官孙晓冬等嘉宾出席发布会并发言。发布会由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研究部主任孔涛主持。

 

该调查通过线上调研方式，对使用支付宝收款服务的活跃小微经营者随机发放问卷，调查经营、融资、信心等情况。2021年四季度共回收有效答卷15,569份，其中小微个体户约占9成，平均每户创造4.3个就业岗位（含灵活就业雇员）。《报告》显示，2021年四季度小微企业营收微降的原因主要是受疫情反复影响。需求不足是个普遍问题，尤其对大多数从事生活服务业的个体户来说。同时，经营成本依然是困扰小微经营者最主要的压力来源，特别是房租、原材料和雇工三项成本压力较大。年底是支付店铺租金、结算员工工资等的用款高峰，小微现金流较年中更为紧张，可维持时长约2.7个月，相比二、三季度有所下滑。《报告》建议，帮扶小微企业可“分群施策”。此外，根据小微企业的运营状况，发布会与会嘉宾们也给出了他们的分析和政策建议。

 

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指出，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最大成就之一在于1.5亿个经济微观单元的出现。目前，我国经济的新旧动能正在转换，大量中小微企业面临着转型，面临着巨大的内外部市场结构、产业结构、经济环境变化带来的挑战。需要考虑把宏观政策锚定在GDP指标的一贯做法是否仍然合适？过去一年里小微经营者和个体工商户的表现仍然略显疲软，对此刘俏认为，要打破过往政策制定思维的路径依赖，让企业家的信心能够在内外部环境急剧变化中保持较高水准。当前的政策制定就要以保持市场主体活力、增强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信心作为出发点，创新方式方法，确保能够直达需要政策惠及的群体。具体来说，刘俏提出了两方面建议：一方面税费减免的政策力度还可以再大一些，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加大消费券、现金券等直达消费端的财政补贴来提振消费。

 

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主任、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张志学表示，通过研究发现，员工的韧性对于他们的工作业绩影响很大，而企业高管克服困难的信念对于企业的创新和经营有极大的影响。他发现各省份营商环境分值与一年多之后的经济增长显著相关。结合他关于温州在2020年成功地平衡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两大任务的案例研究，张志学指出，通过提升社会韧性，可以激发企业的活力。张志学认为，我国社会要改善营商环境，以构筑韧性中国。具体而言，应当发挥我国社会自上而下的统筹与自下而上的响应相结合的优势；要勤于调查研究，精准识别和解决社会问题，创造性地为小微企业排忧解难；要提升营商环境，打造让人们敢于和乐于创造财富的氛围；要让百姓有机会劳动致富，积累充足的财富是社会应对突发事件的物质基础；要永远保持化危为机的理念，在困难中坚持创造鼓励实践、探索和创新的环境。

 

《报告》指出，小微经营者群体涉及上下游各个行业，面临的问题各不相同，而现在制定政策往往偏向于“一刀切”。对此，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讲席教授、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主任张晓波指出，简化的政策在落地覆盖率上会有很大差别。希望《报告》能引起大家的重视，针对不同的群体，应该采取不同的政策。谈及消费券问题，张晓波表示，80%的小微经营者从事生活服务业，没有需求就会造成经营困难。对受疫情影响地区的脆弱群体发放生活服务劵或者困难补助、增加失业保险覆盖范围、解决商户的租金成本问题等政策都可以帮助刺激当地需求，让小微经营者渡过难关。与此同时，制造业等行业面临更多的成本压力。张晓波指出，其原因需要更多的分析，可能是全球货币宽松政策导致的，也可能是疫情下因供应链断裂导致运输成本提高造成的，等等。需要深入地研究，找出根本的原因，然后再制定相应的政策。另外政策不确定性对较大规模的经营者有很大的影响。对这部分经营者，提升政策稳定性尤其重要。

 

蚂蚁集团研究院李振华院长表示，"小微经营者在2021年四季度经营实属不易，但经营的热情不灭。对2022年一季度经营信心仍处在乐观区间，对经营成本和雇员规模的信心保持稳定。但值得关注的是，小微经营者的经营信心相比过去几个季度有所下滑。个体户信心的下滑幅度小于公司制企业，体现了‘船小好掉头’的灵活性。"

 

近期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，2022年中国经济面临着需求收缩、供给冲击、预期转弱这“三重压力”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所长王微表示，这些在《报告》中也有非常清晰的反映。成本压力、需求压力已成为小微企业在运行过程中的最大痛点。去年生产资料价格上涨让制造业企业、服务业企业感受到了成本快速上升的压力，同时受疫情多点散发影响，需求侧的压力更多反映在服务型企业上。王微表示，过去制定政策习惯“抓大放小”，现在看来政策支持需要更好触达小微企业，更好满足小微企业在经营过程中，特别是从疫情恢复过程中所需要的政策和发展的诉求。政策制定需要在税费、金融、稳岗、技能等不同政策之间进行调整，同时也需要从更长期的角度进行制度设计。

 

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终身讲席教授魏尚进表示，《报告》弥补了官方统计对于企业调查覆盖面的不足，而且信息季度发布具有及时性，十分有意义，在国际上很领先。《报告》提出了帮助小微企业可以分群施策，魏尚进认为，以同样的逻辑也可以分地区施策。线上调查工具可以比较高频地得到分地区不同的信息，为分地区施策提供相关的信息。对于发放消费券，魏尚进提出，应与分群施策的想法结合起来，可以通过调查研究，对每一个群体测算出边际消费倾向（MPC），从社会需求政策有效性的角度出发，可以把钱投给MPC最大的人群，或者将人群按MPC值排序并依次递减投放。此外，魏尚进还指出，通过财政支出刺激经济是要有限度的，利用好数字金融工具，可以给很多企业解决融资问题，而这并不需要增加财政支出。

 

网商银行首席风险官孙晓冬表示：“在政策的支持下，普惠小微贷款近几年保持高速增长，尤其大型银行都是非常积极的。但能通过审批获得普惠小微贷款的，还是规模相对较大的小微企业。网商银行目前服务的小微经营者，80%此前从未获得过银行的经营性贷款，规模更小，也更加长尾，对大型银行能够起到起到一定补充作用。”

 

小微企业是中国经济的毛细血管和中坚力量，也是面对疫情和经济动荡相对脆弱的群体，其复工复产情况非常值得关注和研究，对保就业、稳增长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。此次调查报告，为疫情下小微企业的相关研究贡献了真实、科学的基础数据。

 

附报告全文链接：https://assetsfarm.oss-cn-beijing.aliyuncs.com/PDF/osome_report_2021Q4.pdf